第1079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沈晏拾起一张，字不是重点，最引人注目的，是上面画着的上吊小人。

&esp;&esp;“殿下，好画技。”

&esp;&esp;字写得丑不拉几，画小人上吊倒是几笔便勾勒出绝望死相。

&esp;&esp;赵鲤脸皮极厚，眼也不眨答道：“沈大人谬赞了。”

&esp;&esp;沈晏浅浅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画吊死小人便画吧，总比画光屁股小人好。

&esp;&esp;不知不觉间，底线一降再降的沈大人，将东西放下，问赵鲤道：“殿下饿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赵鲤琴棋书画不想学，唯吃饭积极，小鸡啄米似地点头。

&esp;&esp;见她一双眼睛刷一下亮起，仰头看人时莫名乖巧至极。

&esp;&esp;沈晏负手在后，在袖中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，强忍伸手的冲动。

&esp;&esp;“今日有嫩蒿，制了素蒿插青汁，正好可解椒醋肥鹅之腻。”

&esp;&esp;沈晏垂眼，声音是他自己都没留意的柔和。

&esp;&esp;这个时间线，嫩蒿这类菜蔬难得，一碗嫩蒿绞的汁液奢极。

&esp;&esp;沈晏手边一盏清茶，便这般看着赵鲤用了午饭。

&esp;&esp;末了，他才道：“孟冬之祭将至，殿下好生歇息。”

&esp;&esp;只吃了个半饱的赵鲤停下擦嘴的帕子，闻言望着沈晏沉默两息。

&esp;&esp;这才答道：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两人对视一眼后，错开视线再不复言，沉默蔓延开来。

&esp;&esp;接下来两日，赵鲤再不去案牍库。

&esp;&esp;而是呆在宫中，每日晨昏以木芙蓉入浴，一直到孟冬之祭当日。

&esp;&esp;第861章 阶段

&esp;&esp;灵气复苏后，大景气候很奇怪。

&esp;&esp;孟冬当日夜间，草叶便覆盖了一层白霜。

&esp;&esp;天未亮，万嬷嬷提灯来到赵鲤的床榻边。

&esp;&esp;举灯照了一下，沈大黄正和赵鲤一块窝在被窝。

&esp;&esp;灯光投在赵鲤脸上，她微微蹙眉张开眼睛。

&esp;&esp;“殿下，该起了。”

&esp;&esp;赵鲤打了个哈欠坐起。

&esp;&esp;起得早了看什么都不顺眼，见沈大黄还在睡，便毫不留情将橘猫连搓带揉折腾醒。

&esp;&esp;哪有半分昨天让沈大黄暖被窝时的谄媚。

&esp;&esp;沈大黄早习惯了她早上动辄翻脸的脾气，撅着屁股伸个懒腰。

&esp;&esp;赵鲤不喜欢有人值夜，听她醒了，宫女们才手捧牙具灯鱼贯而入。

&esp;&esp;赵鲤披发未束，跟着万嬷嬷照旧先以象征孟冬的木芙蓉沐浴。

&esp;&esp;有内侍捧来黑色暗纹衣裙。

&esp;&esp;等赵鲤一番折腾停当，也不过鸡鸣时分。

&esp;&esp;两次祭祀她用个两种身份参加。

&esp;&esp;头一次化名张河，清晨便开始打扫猪圈铲猪粪。

&esp;&esp;这一次，却是长发披肩仅以发带束，坐到了泰昌殿广场前向北的明堂之中。

&esp;&esp;空荡荡的大殿，朱红木柱上雕刻着精美雕塑。

&esp;&esp;空荡荡的殿宇正中，只有一个正方形软垫。

&esp;&esp;瞧着清冷又凄凉。

&esp;&esp;殿顶诡神壁画之下，赵鲤被要求一人独坐在这软垫上，一直到地面的血祭阶段结束。

&esp;&esp;赵鲤以自己不安心为由，硬生要来了佩刀抱在怀中。

&esp;&esp;她后腰裙下，还有信使的灯笼阴差的马头铃，并着瓷瓶所装的朱红果子。

&esp;&esp;就这般安静独坐觉得无聊时，垂下的竹帘外突传来笛声。

&esp;&esp;赵鲤侧首，隐约可见竹帘外有一个高大的侧影吹笛陪坐。

&esp;&esp;笛声响了一曲又一曲。

&esp;&esp;空荡荡的大殿中，回荡的悠扬笛声平生凄楚之意。

&esp;&esp;赵鲤收敛心神死死盯着自己交握的手，不敢多看帘外之人一眼。

&esp;&esp;到了下午时，竹帘外的声音换成了念书声。

&esp;&esp;红额头的老书虫一页一页翻书，再大声念出。

&esp;&esp;读些话本游记之类。

&esp;&esp;换人后赵鲤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
&esp;&esp;念书声伴着她直到夜幕降临，殿中一片漆黑。

&esp;&esp;外头忽而亮起火光，纸钱焚烧的气味顺着大开的窗户飘进来。

&esp;&esp;有鼓乐之声响起，祭祀开始了。

&esp;&esp;费力搜罗来的龟鳖甲类，被按在白石祭台上。

&esp;&esp;六只磨盘大小的龟类四爪扑腾。

&esp;&esp;这些供奉于寺庙放生池中之灵物，未曾想到活到这时了，还要受此杀劫。

&esp;&esp;背生青苔绿毛的甲类，双目啪嗒啪嗒淌下大颗眼泪。

&esp;&esp;可负责宰杀之人，不敢生出半点怜悯之心。

&esp;&esp;毕竟若是出了岔子，便是全族遭殃的事。

&esp;&esp;纸钱燃烧的星火，被烈风卷得漫天都是。

&esp;&esp;形成火龙卷，穿梭在围绕国运大鼎的无字碑林中。

&esp;&esp;到了时辰，祭台上挣扎的灵龟，反倒停下了动作。

&esp;&esp;叫执行人毛骨悚然的是，这些甲类灵物全都扭头望北，看明堂垂下的纱帘随风微动。

&esp;&esp;嗡然一声钟声如讯号。

&esp;&esp;磨得尖利的牛耳刀，如热刀切黄油刺入祭坛上甲类的脖子。

&esp;&esp;【叮叮叮——】

&esp;&esp;系统加急的提示响起。

&esp;&esp;【宿主再一次帮助束缚了无面神祇，仇恨升级。】

&esp;&esp;【双方关系达到不死不休。】

&esp;&esp;端坐在软垫上的赵鲤，偷吃着竹帘外之人递进来的温热木犀糕。

&esp;&esp;闻言，她僵了一瞬。

&esp;&esp;跟一个神祇不死不休，到底还是有些慌的。

&esp;&esp;只是她只慌了一瞬，复又平静。

&esp;&esp;只要让时间线恢复正轨，这敌视自然便不复存在。

&esp;&esp;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