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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了,能占卜雪灾,能通天命的国师,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卜不过来,是他对国师太不了解,对自己又太自信了。
从始至终,她没有说出一个字的不好,却始终在把玩着那三枚铜币,她一直在提醒他,不,应该说,她一直在威胁他。
亏他真的以为陆槿梨是个良善好人。
可是能和岑裕那种人走到一起的,又怎么会是柔弱善良的白花,她只会、也只能是冷酷无情的执棋者。
陆槿梨提醒道:“鲁大人,该下车了。”
鲁鹤离开后,早已算准她的行程,提前等在路边的岑裕从茶摊中站起身,走到马车旁敲了敲马车壁:“给你买了栗子糕,要下来走走吗?”
陆槿梨:“好啊。”
岑裕没问陆槿梨对鲁鹤做了什么,因为不需要问他也能猜得到。
只有9577有些疑惑:【宿主,您应该不知道鲁鹤的家人身在何处,甚至连他把家里人换成了替身也不知道吧。】
毕竟世界剧情里一点没提。
陆槿梨笑了笑:“只是诈一诈他而已。所以说,立好一个有用的人设,有时可以省很多麻烦。”
地平线落下最后一丝辉光。
冬去春来,初夏已至。
街边小摊撤下了烫乎乎的热食,换上冰凉的绿豆水,霜雪过后,京城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陆槿梨牵着岑裕的手,不紧不慢的往家走去。
岑裕状似不经意开口:“轩辕贺留下的最后一波人被他派去了青云山,不过被我提前拦下来了。”
陆槿梨弯眸:“嗯,谢谢你。”
岑裕指尖微微用力,像是在紧张:“你的庚帖,我拿到了。”
陆槿梨顿住脚步,有些猝不及防。
她感觉到两人交握的掌心微微濡湿,随之岑裕松开手,她的掌中塞进来一张火红的庚帖。
陆槿梨看向他。
青年深吸一口气,低眸看过来的眼神万分认真:“嫁给我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【恭喜宿主,攻略成功。】
【是否脱离该位面?】
【否。】
岑裕番外
“一拜天地!”
“二拜高堂!”
“夫妻对拜, 送入洞房!”
喜婆和婢女们往床上洒了一堆果干果脯,本来照惯例应当是要洒些桂圆花生莲子之类的图个吉祥,但这种多子多福的寓意显然不适合他们俩, 岑裕让人都换成了陆槿梨喜欢吃的小零食。
当然, 前提还有——
“婚礼耗费的时间很长,我让他们在桌上给你放了糕点和果饮, 饿了可以吃,但盖头不许自己摘。”
彼时被迫早起的陆槿梨困得睁不开眼睛, 低着头任由婢女摆弄梳妆,听完后下意识反问:“为什么?”
青年脸上的表情略有些不自在, 他背过身去, 顿了一下说:“……寓意不好。”
陆槿梨:“你还信这个?”
岑裕:“……哼。”
“好了,你继续准备吧,我走了。”
不等陆槿梨回复些什么, 几乎一宿没睡, 特意早起过来看一眼新娘的人重新翻墙离去,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显得仓促。
婢女们在旁边语带惊讶的笑着窃声交谈:“督公大人还真是惦记国师大人呢……”
“是呀……”
进入婚房之后,婆子下人们很快鱼贯而出, 屋里只剩下陆槿梨一个人。
她扶了扶头顶的凤冠, 这发饰精巧繁复,通体由黄金打造, 压在脑袋上沉甸甸的,分量十足。陆槿梨的指尖摸到盖头边缘,终究还是缩了回去。
算了。
也没多少时间。
陆槿梨下床走到桌边,桌上如岑裕所说摆着不少她爱吃的点心, 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食水未尽,确实有些饿了。
她囫囵吃了一盘栗子糕, 拿帕子擦干净嘴,溜溜达达在房里转了一圈回到床上继续坐着。
被褥上铺着不少小零食,坐上去有些硌得慌,想到之后要在这张床上做的的运动,陆槿梨又勤勤恳恳的起身将这些小零食收集起来装成一盘,然后抱着盘一边嗑瓜子一边百无聊赖的等岑裕。
大俞是有闹婚房的习俗的。
不过显然没有人敢来闹岑裕的婚房。
因为不管是督公,还是国师,那都是说要你的命就要你的命的狠煞人物。
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,闹不得婚房,那些文臣武将只好憋了一口气使劲给岑裕灌酒。
岑裕眼睫微垂,抬高手腕,面不改色的喝下一杯杯酒水,看似不在意,实则心里给他们每个人狠狠记了一大笔帐。
直到天色擦黑,岑裕才寻得机会让常德他们顶上,自己从喜宴中脱身。
被路上的夜风一吹,酒劲上涌,走到婚房门口时岑裕的脚步已有些踉踉跄跄,他撑着门框缓了一会儿,勉强散了散身上的酒气,这才推门而入。
陆槿梨在岑裕靠近身边百米之内就听见了他的脚步声,比平常要沉重许多,而且略显杂乱无规律。
随着房门“吱呀”一声,陆槿梨先闻到的是他身上浓烈的酒香。
喜宴上用的是由桂花酿成的好酒,因此这股酒气并不难闻,混合着岑裕衣服上特有的兰草熏香,形成了一种独特馥郁的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