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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竟就是国师。
果真是一位遗世而独立的绝色佳人。
轩辕谨眯眼。
一得到皇城里的消息他就立刻赶来了,没想到运气这么好,能在这里遇见国师,也省了他后面的事。
“国师大人,”轩辕谨迫不及待的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,“本王是……”
“齐王,我知道。”陆槿梨打断他。
“你们要找陛下么?不巧,他方才身子不适,现在恐怕无法召见你们。”
方才没有不适,但现在肯定开始不适了。
轩辕谨其实也不是非要去找轩辕贺,现在更重要的是在国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。
于是他一点头:“国师大人人品贵重,由您来判断这件事谁对谁错正合适不过。事情是这样的,本王来时正好看见皇嫂正与这位东厂督公岑裕起了争执,如今皇嫂伤得颇重,岑裕却一口咬定是皇嫂自己摔倒,可自己摔怎么可能摔成那样……”
“所以贵妃娘娘是摔倒的?”陆槿梨冷不丁开口。
“……什么?”轩辕谨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。
陆槿梨漫不经心抖了抖伞,抖去上面的一层薄薄的积雪:“督公大人不是说了么,贵妃娘娘是自己摔倒的,齐王殿下还需要为谁讨回公道?”
柳楚歌瞪大眼睛: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我怎么可能自己摔倒?”
陆槿梨瞥了一眼柳楚歌身上轩辕谨的披风,以及柳楚歌似是体力不支靠着轮椅垂落下来的,他们相触的指尖。
“那贵妃娘娘不若解释一下为何你会与齐王殿下一同出现在这里?还有你不带宫女独自出行的理由?你觉得岑裕胡说,难道你就没有扯谎吗?别把其他人当作和你一样的傻子。”
陆槿梨看着柳楚歌难看的脸色轻嗤一声:“俞国皇宫,当真叫人大开眼界。”
被牵扯进去的轩辕谨面色一沉:“国师大人,此言差矣……”
“哦对,还有你,差点忘了你。”
陆槿梨对他们俩进行无差别攻击,面上却一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:“有些人看着温柔良善,可谁知他是否带着道貌岸然的假面。齐王大人有句话说得挺对,内心龌龊的人看什么都脏,望殿下今后也能牢牢记住这句话。”
“装出来的良善,终究不会长久。”
她这是什么意思?
与那洞若观火的眼神对视,轩辕谨心脏猛地一坠,生出恐慌。
陆槿梨却不再理会他们。
她抬高伞面,朝岑裕发出诚挚的邀请:“督公大人,离王府与您的府邸同路,您可愿送我一程?”
岑裕勾唇,这回是个真心实意的笑容。
他接过伞:“荣幸之至。”
二人并肩于风雪中相携离去,这和谐的一幕落在背后的两人眼中却无异于惊涛骇浪。
国师和岑裕……
怎么可能?
到了宫门外,常德一见岑裕的额头就惊呼起来,忙上忙下跑来跑去,一边嘴里念念叨叨的骂人,一边麻利的替岑裕处理额上的伤口。
陆槿梨坐在马车另一边,牵着青年的一只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药粉扑到伤口上的时候,这种手总会不自觉的收紧,指尖因用力泛出瑰丽的玫粉色,像是某种应激反应。
岑裕怕疼的让她觉得有些可爱,又忍不住心疼。
伤口包扎好,陆槿梨托腮,目不转睛的盯着他:“不是能躲开吗?为什么不躲?”
岑裕语气平静:“不想和轩辕贺纠缠太久,有了这道伤口,也算有个理由逼他退一步,让他闭嘴。”大殿上文臣那么多,一人一句纠缠下来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,又不能全杀了。
陆槿梨狐疑:“就因为嫌麻烦?”
岑裕面不改色的点头。
陆槿梨:“不信。你肯定是心疼我在外面等太久辛苦,所以特意加快了流程。”
岑裕神色一滞,片刻后扭过头哼了一声:“……知道你还问。”
陆槿梨却突然神色认真:“因为我要告诉你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,正如我也会告诉你我为你做的事。”
陆槿梨:“岑裕,皇宫里有你的眼线对吧?你让他们现在给你汇报一下轩辕贺的情况吧。”
岑裕起先有些疑惑,略一思索后:“……你对轩辕贺做了什么?”
陆槿梨松开手,将对方的手掌翻面,掌心朝上,手指在他掌心里一笔一画的写出两个字。
岑裕嘴角微抽:“……泻药?”
“对啊。他伤了你欸,我怎么能轻易放过他。”陆槿梨眼睛亮晶晶的,笑眯眯的像只小恶魔,“可你又不让我杀了轩辕贺,那我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。我听说轩辕贺之前的伤不是还没大好吗,这玩意儿够他受好一阵子的罪。”
“怎么样?你喜不喜欢这个报复?”
岑裕抿唇,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。
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槿梨的脸,漆黑眸底装的全都是她,仿佛她一个人就能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,密不透风。
岑裕这一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。
透过鼓膜能听见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,暖流自心底深处升起,徐徐流淌至四肢百骸,像是整个人都浸泡在温水里,舒服的咕噜噜吐泡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