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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钧的右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,指甲深深刺入肉里,仿佛在以此痛楚告诫自己绝不该生出的那颗私心。
然而,他料到一切,却从未料准过陆槿梨的所为。
少女眨眨眼,纤长睫毛敛住的眸底极快的掠过一抹狡黠:“怎么了先生,是不想我擦掉这朵梨花吗?”梨花二字重音。
沈钧仿若未觉,平静正色道:“还未回宫,接下来的路程也未必都是一帆风顺,这印记或许还有用得上的时候,陛下不如等晚些再擦。”
“好,既然先生开口了,那我怎么会不听。只是这梨花少了一瓣,实在有些丑。”
陆槿梨看着青年勉力才能维持平静面孔的模样,忽得歪头笑了笑,低头在对方手背落下一个吻。
于是浅红的唇印,完美的补上了被抹掉的那朵花瓣的缺口。
“嗯,这样就完美了。”
这个吻轻如羽毛,却在沈钧心底好似掀起一场骇浪惊涛,将他努力平静下来的心湖再次搅得乱七八糟。
以至于接下来的一路他都恍恍惚惚,直到陆槿梨回宫许久,坐在桌案前的人才慢慢醒过神来。
杜晃一直在沈钧旁边守着,见他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神态,才上前轻声道:“大人,可要去休息了?”
沈钧点了点头,一面褪下外衣,一面往床边走,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,直到熄灯盖好被子,沈钧突然猛得坐直身体。
还未离去的杜晃顿时一惊:“大人,怎么了?”
女帝的自称!
沈钧恍然:“她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!”
第二日休沐,又隔一日,沈钧没来上朝。
陆槿梨私下让暗卫去查,才知道沈钧因为费万仇的事被陆泽迁罚了三道鞭刑。
武将全力施展的三道鞭刑怎是文人能轻易承受的,即便沈钧体质再好,也终究是文人。
虽说早知如此,但没看到沈钧来上朝,她终究是有些不放心。
正拿不准主意要不要偷溜出去时,9577恰到好处的送来了助力。
【宿主宿主!攻略对象目前正在养伤中,之前雪地里的冻伤还没大好,再加上摄政王的三道鞭刑,直接让他卧床不起,此时的攻略对象正是最需要送温暖的时候。】
【宿主,你快上啊!】
哭包疯批女帝x温润文臣(七)
“大人, 喝药了。”
“嗯,先放一边吧。”满室药香的屋内,一人俯趴在锦被中, 他的面色苍白, 带着憔悴病容,轻咳两声, 却没有松开手中的信纸。
杜晃有些心疼:“大人,这些事您等会儿再处理吧, 您的身体要紧,还是先喝药。”
沈钧摇了摇头, 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:“不行, 陛下的毒,还有上次未婚妻的事,这些都刻不容缓, 现在还不是我休息的时候。”
杜晃大急:“可是大夫说了, 你这身子若再不仔细养着, 往后可是会留下病根的!”
眼见侍从这般模样,沈钧无奈, 只好搁下信息, 让杜晃把药碗拿来,又吩咐他:“你去找暗七给女帝递个信, 就传我已抓到摄政王身边一人,问她想要如何审讯。”
是要秘密交给刑部审讯,还是由沈钧亲自动手。
交给刑部或许有泄密的风险,但沈钧于审讯一事毕竟不是专业, 交由他来可能会拖慢进度。
到底如何做,还是得由女帝来裁夺。
杜晃警惕道:“大人, 您可要喝药啊,别等属下走了,您就不喝了。”
沈钧扶额:“知道了。你快去做事吧。”
说是知道,但杜晃走后,沈钧还是没忍住拿起那张看到一半的信纸,另一只手则捧着药碗,有一搭没一搭的喝。
陆槿梨进来的时候,看见的就是这一幕。
青年躺在榻上,身着白色里衣,锦被裹住大半个身体,露出最上方骨骼分明的肩胛曲线。
他没听到身边的动静,仍旧全神贯注于手中的事物上,手中握着的药碗里还余留了大半碗液体,却泛不起一丝热气。
又看了一会儿,沈钧才想起来要喝药,他放下信纸,在纸上做了几个批注,一边批注的同时,左手才慢吞吞的将药碗送了过来。
然而连递两次,都是递到一半沈钧又沉迷于处理事务,努力未半而中道崩殂。
待到第三次,陆槿梨终于看不下去,上前一步,握着他的左手,将碗沿精准无误的送到沈钧唇边。
“就你这样,明天能把这碗药喝完吗?”
沈钧闻声下意识抬头:“!”
沈钧:“陛下,您怎么来了?”他忙不迭将药一饮而尽,仿佛是怕被谁逮着批评似的。
大约是病中,沈钧的反应比平常慢很多,至少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惊讶。
陆槿梨一边弯腰在床边坐下,一边摘下兜帽:“我听杜晃说你抓到了摄政王那边的人,所以立刻就来了。”
沈钧:“……”杜晃刚刚才出去,找理由也麻烦找个像样点的。
陆槿梨接收到沈钧无奈的表情,微微弯唇:“嗯,逗你的。其实是在宫里听到你的消息,实在放心不下,过来看看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