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节（2 / 3）

一生还。”

&esp;&esp;裴莺抖了一下，下意识看霍霆山。

&esp;&esp;霍霆山仿佛没看见她的惊悸，继续道：“三个月前，并州常苏的知县重金悬赏一人头，对外称此人窃取他家中的传家宝，并杀害府中家丁二人。”

&esp;&esp;裴莺见他神色似有轻嘲：“实际呢？”

&esp;&esp;重金悬赏的理由是知县宣称的，但实际呢？

&esp;&esp;霍霆山指尖勾着她的软发，将之别在她莹白的耳廓后：“夫人敏锐。被悬赏之人确实是个贼，不过比起盗窃各种冰冷的珍宝，他更喜采花，那夜贼人摸入知县府中，以迷香药倒了知县千金和她房中的女婢，大行禽兽之事，事后知县千金和女婢皆不堪受辱，一同寻了短见。在府中尚且有可能会遇到宵小，更何况在外头，夫人带着女儿孤身在外如肥羊入狼穴，只怕不用几日就被里里外外吃个干净。”

&esp;&esp;见裴莺白了脸，霍霆山捏住那圆润的耳垂，用指腹碾了碾，满意地看到被他困在犄角的美妇人脸儿由白转红：“故而夫人还是待在我身边吧，幽州铁骑护你周全。”

&esp;&esp;裴莺一边侧头，一边质疑道：“那事发生在并州，将军如何得知，莫不是在编故事骗我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嗤笑：“我没那般闲，他若非是并州的一知县，那我确实不知此事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
&esp;&esp;恰在这时一阵风吹来，将旁边的帏帘拂开，浓重的血腥味飘进，裴莺不住看了过去。而就是这一眼，她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两截人。

&esp;&esp;“拦腰折断”的本义是事情从中间断开。但如今裴莺发现这一词用来形容人实在再适合不过。

&esp;&esp;不远处那具尸首自腰部被砍成两截，上半身在那边，下面在几米开外，中间断开的那部分血流了一地，也不知执刀人是何等神力才将人砍成这样。

&esp;&esp;裴莺眼瞳猛地收紧，才恢复点红晕的脸血色瞬间退得干净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本就在看着裴莺，见她面色忽然有异，仿佛看到了极为惊惧恐怖的东西，那模样似连神魂都要吓丢了，当下迅速侧头，也瞧见了窗外那两截尸首。

&esp;&esp;“不过是尸首罢了，死了的人又不会活过来作妖。夫人若怕，不看便是。”霍霆山置于她耳侧的手转而覆在裴莺眼上，遮住她的目光。

&esp;&esp;在他看来，死人才是最不可怕的，死人不会背叛，不会算计，也不会暗处放冷箭，这可比许多活人都要安全。

&esp;&esp;然而遮住裴莺视线两息后，霍霆山惊觉本来紧贴在软座上的美妇人忽然软了身子倒在他怀里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怔住，轻啧了声：“看来死人也有死人的麻烦。熊茂！”

&esp;&esp;那边的熊茂听闻霍霆山喊他，立马过去，刚行到窗牗旁，便听里头的人道：“驾车去医馆。”

&esp;&esp;熊茂第一反应就是霍霆山伤着哪儿了，但随后又觉不可能，大将军武艺超凡，少年时就敢当斥候千里走单骑，于敌军中取将领首级，更罔论春秋鼎盛的如今。

&esp;&esp;不是大将军，那就是裴夫人。

&esp;&esp;不敢多耽搁，熊茂迅速驾车前往医馆。马车咕噜噜地很快来到医馆，在门前停了半个时辰又离开。

&esp;&esp;等回到县令府，裴莺还没有醒，霍霆山直接将人抱下车。

&esp;&esp;相对比其他住宅，县令府修得大得多，住房也多，县令一家或出逃或被杀后，县令府空了出来，霍霆山直接入住了这里的正房，也就是以前县令住的那间厢房。

&esp;&esp;如今他抱着裴莺回来，却不是回裴莺之前住的厢房，而是抱去了他自己隔壁的房间内。

&esp;&esp;霍霆山回头吩咐熊茂：“去将夫人的行囊挪到此处。”

&esp;&esp;熊茂心道大将军怕是要忍不住了，他乐于见成，裴夫人花容月貌，瞅着多养眼睛。

&esp;&esp;熊茂片刻后回来了，身后跟着女婢辛锦和两个卫兵，每人手里都拿了东西，装衣裳的三个箱匣，装零碎杂物的一个箱匣，合计四个。

&esp;&esp;这一看就不止是一个人的行囊，霍霆山长眉微皱：“只需将夫人的行囊搬过来，孟小娘子的放在原处。”

&esp;&esp;熊茂错愕。

&esp;&esp;这是让她们母女分开？

&esp;&esp;跟在熊茂后面的辛锦立马应声，主动请一个卫兵将他手里的两个匣子送回去，又让另一个将其手上的匣子搬到里头。

&esp;&esp;霍霆山多看了辛锦一眼：“你日后留在夫人身旁伺候，至于那个随夫人从孟府来的女婢，你让她待在孟小娘子身边。”

&esp;&esp;辛锦颔首低眉：“唯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裴莺再次醒来时，窗牗外已经披上了一层暮色，她躺在榻上发了会儿愣，然后猛地坐起身。

&esp;&esp;“夫人果真醒了，看来那杏林确实有一两分本事。”

&esp;&esp;裴莺错愕地看着案几旁的黑影，那人从座上起来，随着他起身，黑影拔高拉长，仿佛成了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寻仇恶鬼。

&esp;&esp;“呲。”

&esp;&esp;一簇火苗舔舐上灯芯，屋中很快有了光亮。

&esp;&esp;裴莺后知后觉那黑影不是什么恶鬼，而是霍霆山。不过这人无端在她房中，好像不比恶鬼好上多少。

&esp;&esp;霍霆山看着惊魂未定的裴莺，目光从她微白的脸往下，落在饱满的起伏上。他见过、甚至是亲吻过那里的动人风光，念念不能忘。

&esp;&esp;裴莺察觉到他的眼神，忙扯过旁边的锦被挡住：“将军为何在此？”

&esp;&esp;霍霆山道：“夫人因我之故昏厥，我自然得亲眼看见夫人醒来才放心，夫人可还有觉得不适？”

&esp;&esp;裴莺心想，你不在就不会不适。但这话到底不能说，遂摇头。

&esp;&esp;“既然如此，夫人来用些夕食吧。”霍霆山说话间，人已经走到榻边，长臂一伸，直接将裴莺从被窝里捞出来，抱着人往外间去。

&esp;&esp;裴莺又羞又恼：“将军，男女授受不亲，礼也。”

&esp;&esp;霍霆山低眸看向怀中人，“令媛说我是蛮子，她那话倒也不算说错，我确实是个蛮子，不懂礼法，刀下亡魂无数，所以夫人莫怪。”

&esp;&esp;裴莺欲要挣扎的动作顿住，面上惊疑不定。

&esp;&esp;蛮子，有野蛮、蛮夷之意，这是对男子的鄙称，比竖子骂得更难听。

&esp;&esp;虽不知女儿何时说了这话又被他听了去，但那些都不重要了，关键是这人不能记恨那些话，当下裴莺忙给他戴高帽：“壮志饥餐胡虏肉，笑谈渴饮匈奴血。将军名震天下，谁不敬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