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好一个梁以儒（1 / 2）
&esp;&esp;这是梁以儒第二次站在摄政王府门前，抬头看一眼高悬的匾额。那高高在上的匾额，如同他此刻的处境，高悬在上，随时都会摔落下来，粉身碎骨。
&esp;&esp;“梁大人，请吧！”景明笑着引路。
&esp;&esp;深吸一口气，梁以儒迈开步子，再次来到这森冷的王府。目不斜视，脚步沉稳，梁以儒虽为儒雅之士，却也有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骨。
&esp;&esp;寒松立崖，风吹不倒，寒霜不侵。
&esp;&esp;若说不怕，那是骗人的。
&esp;&esp;可他更怕一着不慎，连累夏雨。摄政王此刻召见，势必因为自己接手了少女被杀一案。除此之外，梁以儒自觉并无错漏，能让人有迹可循。
&esp;&esp;正厅内，东方越正襟危坐，淡然品茗。
&esp;&esp;站在正厅门外，梁以儒敛了心神，这才随着景明走进去。
&esp;&esp;躬身行礼，梁以儒毕恭毕敬，“下官梁以儒，参见摄政王。”
&esp;&esp;“上茶。”东方越道。
&esp;&esp;梁以儒起身，“多谢王爷。”
&esp;&esp;景明退下，不多时，便有婢女恭敬上茶。
&esp;&esp;“坐吧！”东方越放下手中杯盏，终于抬头直视眼前的文弱书生梁以儒。这个梁以儒，在不久之前，曾经用他刻意的“鲁莽”行为，成功的避开了东方越的注意。可惜兜兜转转，珍珠置于砂砾，早晚还是会被人挑出来的。
&esp;&esp;如今的梁以儒，以御书房行走的身份，再次出现在东方越跟前，已然没有当初的莽撞与锋芒毕露，而是沉稳大气，不卑不亢。
&esp;&esp;相比当初的沈浩等人，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&esp;&esp;东方越现下回想起来，竟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。人是自己挑的，不管挑对还是挑错，都是自己的选择，与人无尤。
&esp;&esp;梁以儒缓缓坐定，从容的端起杯盏，抿一口清茶，这才笑道，“不知王爷今日找下官前来，有何要事？”
&esp;&esp;“没什么打紧的，只不过想问问案子的进展罢了。”东方越道。
&esp;&esp;名为案子，实则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也唯有东方越自己知道。然梁以儒必也不是省油的灯，东方越本就有虎狼之心，他岂能随意往圈套里跳？
&esp;&esp;梁以儒起身，躬行浅礼，“请王爷恕罪，此案乃是皇上亲自交付于下官，若无皇上的允准，下官实不敢轻易透露。王爷为朝中栋梁，君命不可违的道理，想来比下官更清楚。言语唐突，还望王爷莫要怪罪。”
&esp;&esp;东方越不怒反笑，摆了摆手，“无妨，这是你的本分，本王原就不该置喙，只是心中担虑你一个新官上任，难免朝中会有人与你为难，所以多嘴问了一下。既然是皇命在身，本王不问就是。”
&esp;&esp;“谢王爷。”梁以儒行了礼，再次坐定。
&esp;&esp;“听闻梁大人祖籍代州府，想不到小小的代州府，竟然也出得这样的人才。你的金科卷子，本王已细细阅览。实有一事不明，不知梁大人可否与本王说个明白？”东方越笑问。
&esp;&esp;这话一出口，梁以儒便知道了东方越的用意。然东方越既然开了口，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，只能揣着聪明装糊涂，“还请王爷示下。”
&esp;&esp;“这卷子前两句，中肯有力，着实惊艳。然后续却是平平微上，横看竖看，只觉得顺眼。本王很好奇，你是如何做到，既不惊艳，又不乏趋于平淡。文人执笔，白纸就是沙场，犹如武将握剑，分寸掌握极为重要。你是如何把握，这卷子里的乾坤？”东方越似笑非笑，一双锐利冰冷的眸，悉数落在梁以儒身上。
&esp;&esp;他倒想知道，自己挑明了说，梁以儒又该作何反应？
&esp;&esp;是贪生怕死的下跪求饶，还是巧言令色的辩驳？
&esp;&esp;可惜，梁以儒都没有，只是抿一口茶，轻笑了两声。
&esp;&esp;“你笑什么？”东方越问。
&esp;&esp;梁以儒抱了抱拳，“可否请王爷回答下官一个问题？”
&esp;&esp;“说。”东方越蹙眉。
&esp;&esp;梁以儒道，“敢问王爷，武将上了战场，这骑射之事是否绝无纰漏？”
&esp;&esp;东方越道，“凡事没有绝对。”
&esp;&esp;梁以儒颔首，“文人武将皆是一个道理，气氛对了，心思对了，加上运气，便什么都是对的。然则气氛不对，纵你有万般才华，也可将文章写偏了。这偏，也有偏的区别，自有功底，偏也是偏得极好。就好比武将上了沙场，纵然箭射偏了，可难保不会误中副车。王爷，您觉得呢？”
&esp;&esp;东方越哑然。
&esp;&esp;偏就偏吧，东方越想了想，又道，“想不到梁大人如此口才，早前委实是本王，不识珠玉。”
&esp;&esp;“王爷过谦了，实乃皇上隆恩浩荡，下官感念皇恩，才反思己过。早前鲁莽尖锐，委实是少不更事。如今想明白了，这颗心也就淡了。”梁以儒轻描淡写的，将当日入王府，装傻充愣之事遮掩过去。
&esp;&esp;何况，还三句不离皇帝，堵了东方越的后路。
&esp;&esp;皇恩浩荡，自然是要感谢皇帝，忠于皇帝。
&esp;&esp;算是婉拒东方越！
&esp;&esp;东方越亦不是傻子，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意蕴，嗤笑一声，“好个皇恩浩荡，反思己过。极好！极好！”
&esp;&esp;他连道两个极好，梁以儒便起身行礼，“王爷若无其他吩咐，下官就先告辞了。”
&esp;&esp;“不忙。”东方越挑了眉，“坐吧，本王还有一件事，要问上一问。虽说是儿女间自己的私事，可身为父亲，总归不能视而不见。儿女之幸，本就是父母的责任。”
&esp;&esp;心下一怔，梁以儒愕然抬头去看东方越，却又随即敛了眸，缓缓坐了下来。
&esp;&esp;儿女间的私事？
&esp;&esp;难道是——
&esp;&esp;四下瞬时安静得令人心悸，梁以儒握紧了手中的杯盏，心里直打鼓，只期望着东方越切莫提及东方青之事。原就没什么关系，这样一提，他只怕会——进退两难。
&esp;&esp;东方越喝一口茶，笑得微冷，“听人说，近来青儿与梁大人走的很近，不知可有此事？”
&esp;&esp;梁以儒指尖微颤，故作冷静的抿茶，淡笑道，“不过是以讹传讹，当不得真。不知王爷是从何得知这样的事情？谣言猛如虎，果然是——”他轻叹着摇头。
&esp;&esp;“这么说，是本王误会了。”东方越的眸色微沉，“看样子，倒是本王太过着急，原是谣言？改明儿，本王必定要将这些造谣生事之人拖出去斩首示众。否则，还真当以为摄政王府的人好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