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（1 / 2）
&esp;&esp;案发地往西两公里就是南城大学，这里距离张清苗家也不远，是她步行就能达到的范围。
&esp;&esp;但她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这里？
&esp;&esp;偶然路过被人挟持进来，还是熟人相约幽会至此？
&esp;&esp;张清苗有个从未露面的男朋友，他是谁？在哪？
&esp;&esp;一堆问题搅合在一起，像是一团散乱的毛线。
&esp;&esp;“警察同志。”身后有人说话。
&esp;&esp;凌霜回头，看向来人——
&esp;&esp;杨波，那个目击证人，赵小光刚刚进去把他请了出来。
&esp;&esp;受那张身份证影响，上回她没有和他沟通太多。
&esp;&esp;这会儿，她仔细打量起他，三十岁不到的年纪，个子不高，方下巴，有个微微凸起的啤酒肚。
&esp;&esp;“你多大？”凌霜开口，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。
&esp;&esp;“28岁。”
&esp;&esp;“成家了吗？”依旧是看似无关的攀谈。
&esp;&esp;“没有房子、票子，哪有女人肯跟我吃苦哦？”
&esp;&esp;“女人不能吃苦？你倒是挺会下定义。”
&esp;&esp;杨波尴尬地笑了声：“警察同志，我不是说你，你肯定能吃苦。”
&esp;&esp;两人又聊了一会儿，凌霜掌握了杨波的基本信息，未婚，老家在通城，家中不富裕，初中文化，来南城两年半。
&esp;&esp;直到这里，杨波说的都是真话，他表情放松，回想事情时眼珠会自然往左偏。
&esp;&esp;凌霜敛起笑容问：“案发当晚，你在哪里看到嫌疑人的？”
&esp;&esp;杨波没想到她会突然转换话题，忙说：“就在这门口。”
&esp;&esp;“具体哪个位置？”她盯着他，目光沉沉。
&esp;&esp;凌霜虽然长相漂亮，但不笑的时候，会给人一种距离感，不好接近。
&esp;&esp;杨波感觉到压力，往外走过两三步，停下，用手指了指，认真道：“就是这里。”
&esp;&esp;凌霜走上前，抬眉扫视一圈后问：“你先看到车还是人？”
&esp;&esp;“车。”
&esp;&esp;凌霜问题不停：“车子什么颜色？”
&esp;&esp;“白色。”
&esp;&esp;“车头朝里还是朝外？”
&esp;&esp;“朝里。”
&esp;&esp;“先看到女的还是到男的？”
&esp;&esp;“男的。”
&esp;&esp;凌霜语速极快，根本不给他任何思索时间，像是在玩快问快答游戏。杨波咽了咽嗓子，有些莫名紧张，心脏扑通直跳。
&esp;&esp;“你捡到的钱包是什么颜色？”
&esp;&esp;“黑色。”
&esp;&esp;“车走之前捡的还是之后？”
&esp;&esp;“之后。”
&esp;&esp;“他们是在同一侧下车吗？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谁开的后车门，男的还是女的？”
&esp;&esp;“男的。”
&esp;&esp;凌霜“哒”地一声合上本子，再度看向杨波。
&esp;&esp;他目光呆滞，额头渗出一层薄汗，t恤后背被汗水染湿一大片，显然吓得不轻。
&esp;&esp;凌霜心中已经有了判断，她扭头冲赵小光说：“问完了，走吧。”
&esp;&esp;杨波还沉浸在高压中没缓过来，面部肌肉有些抽搐，见他们要走，才略挤出个笑来。
&esp;&esp;别克车倒出去，回到大路上。
&esp;&esp;赵小光迫不及待发问：“老大，怎么说啊？”
&esp;&esp;“杨波撒谎，派人盯着他，再派人去调查一下他那个老乡郑伟。”
&esp;&esp;“你怎么知道杨波撒谎的？”
&esp;&esp;凌霜反问：“刚刚我们车怎么停的？”
&esp;&esp;赵小光一拍脑门，恍然大悟，“哦，我懂了。”
&esp;&esp;车头朝里，驾驶室也在里面，suv车顶高，夜里光线差，看守棚的位置相对低洼。杨波个头不高，根本看不到车子里面那一侧，所以他在撒谎。
&esp;&esp;“那现在个徐司前是不是可以排除嫌疑了？”
&esp;&esp;“未必。”凌霜胳膊支着脑袋，倚靠在车窗上，指尖在太阳穴处轻点。
&esp;&esp;杨波会冒险上交钱包，说明徐司前当天晚上必定在那里出现过。
&esp;&esp;时间、地点过于巧合。
&esp;&esp;即便他不是凶手，也很可能和这桩案子脱不了干系。
&esp;&esp;她目前怀疑他是张清苗的神秘男友，但没有充足证据。那个男人心思缜密，滴水不漏，很难对付。
&esp;&esp;“现在去哪儿？”赵小光问。
&esp;&esp;“交警大队。”
&esp;&esp;“我以为你要现在回去审徐司前。”
&esp;&esp;“先晾一晾。”不是说没有视频证据么，她现在去给他找点。
&esp;&esp;凌霜打了个哈欠，看向窗外，香樟树丫震颤。
&esp;&esp;起风了，大雨临近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晚上九点，凌霜带着搜罗回来的证据，掀门进入审讯室。
&esp;&esp;这次她有备而来，气场更足。
&esp;&esp;徐司前还保持着她走之前的那副姿态，背陷在座椅里，手指交叠，表情松弛，不像狼狈不堪的嫌疑人，倒像是在等她汇报工作的老派领导。
&esp;&esp;“凌警官，证据找到了吗？”他用那狭长漆黑的眼睛看着她。
&esp;&esp;“当然！”她抱臂走近，居高临下看他，毫不示弱地睥睨过来。
&esp;&esp;“我说的是直接证据。”徐司前面色沉静。
&esp;&esp;凌霜掂量着手里的优盘，冷笑出声：“我调取了案发当晚的行车录像，你的车在九点十分出现在案发地附近。”
&esp;&esp;“凑巧而已，经过那条路的人都是杀人犯？”
&esp;&esp;“可是你在案发地附近弄丢了钱包。”她松开手臂，俯身，掌心摁住他面前的桌板，“一次叫巧合，多次叫精心策划。”
&esp;&esp;徐司前仰头，看着女孩俏丽的脸颊，勉强同意：“好，那我的动机又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