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节（1 / 2）

&esp;&esp;从家侍卫的刀尖立刻指向肖兰时。

&esp;&esp;此时六城一众听闻此事也从各地赶来，看见肖兰时和从志明纠缠在一起，江有信立刻飞奔上前，拉住他的胳膊向后，喝道：“肖月！”

&esp;&esp;他用力向后拉，肖兰时就拼命向前扯，剧烈的挣扎中他的腕上留了红印。

&esp;&esp;“卫曦！”

&esp;&esp;终于，在一众紫袍里簇拥的卫玄序听见他的声音，回过头来望他，似乎已经早已预料到了情形，不动波澜地张了张口：不用担心我。

&esp;&esp;从志明起了恼意，向肖兰时重重辟出一道剑尘：“少他妈挡道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根本没有防备。

&esp;&esp;江有信猛地抬手替他一挡，两道剑尘撞击成无数星点，所幸肖兰时没有受伤。

&esp;&esp;从志明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，嘴里扔下些难听的话走了。

&esp;&esp;剩下一众人要凑上来宽慰，江有信连忙抬手止住。

&esp;&esp;他知道现在肖月最需要的不是安慰，而是一个人冷静。他知道肖月是个聪明的人，不说也能够梳理出其中的利弊。

&esp;&esp;于是他只是宽慰般地拍了拍肖兰时的肩膀，道：“玄序不是个冲动的人。他既然决定做了这件事，那么他必然已经想好了退路。如今情形未定，他既然让我们等，那我们便多给他些时辰。谁都可以不相信玄序，但是肖月你不能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的眼眶红了。

&esp;&esp;他低声道了谢，便独身转头离去。

&esp;&esp;见到肖月走远了些，金温纯才上前。

&esp;&esp;他看着肖兰时在雨里落寞的背影，担忧问：“你就这么放他一个人走了？不会出什么事吧？”

&esp;&esp;江有信：“肖月没你想的那么脆弱。”

&esp;&esp;语罢，他话锋一转，看向金温纯：“你怎么也来了？金雀怎么样了？”

&esp;&esp;金温纯叹了口气：“还是从华出面向从家家主求情，才让阿雀在满庭芳暂时修养两日。刚才他已经歇下了，听闻永定河这里的变故，我才急忙赶来。”

&esp;&esp;江有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两日也好。”又问，“金雀他本身就根基不牢，如今受伤，身体想必是更加虚弱，或许你以摩罗的名义向金麟台求情，先送金雀回摩罗如何？”

&esp;&esp;闻言，金温纯的叹气声更重。

&esp;&esp;“我说了。”

&esp;&esp;江有信瞥过去：“怎么？”

&esp;&esp;“金麟台要家父亲自来接。”

&esp;&esp;江有信眉头拧得更紧：“哪有这样的道理？”

&esp;&esp;金温纯苦笑了一声。

&esp;&esp;忽然，一个不安的想法如同一根锐利的钢针，猛地刺入江有信的脑中。

&esp;&esp;金温纯发现他神色不对：“有信，你想到什么了？”

&esp;&esp;江有信这才回过神来，连忙遮掩，笑容很僵。他拍了拍金温纯的肩膀，宽慰道：“此事稍后我们一同商量，总会有对策的。”

&esp;&esp;金温纯望着肖兰时已经逐渐模糊的背影，叹息道：“希望如此。”-

&esp;&esp;大雨里，肖兰时一直往前走。

&esp;&esp;偌大的一个元京，繁花似锦，琼楼玉宇，可他却没有去处可去。

&esp;&esp;心里的一团乱麻扰着他的心绪，走着走着，他又回到了东枣营。

&esp;&esp;经过昨日的大火，四处一片焦黑，本就残破的砖瓦更显得凋零。放眼望去，满目疮痍。

&esp;&esp;肖兰时勉强辨认着道路，摸索着向老婆婆家里走去。他们的院落在最东岸，肖兰时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里，没有将火逼到最东边。

&esp;&esp;一大片黑漆漆的房屋尽头，几座歪斜的庭院是大火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。

&esp;&esp;雨声惊动了黑猫。

&esp;&esp;当肖兰时离院子还有好远的时候，门口的石墩后面就探出来它的脑袋。

&esp;&esp;一见到肖兰时，它撩起胡须向他叫着，语调里有些责备。

&esp;&esp;肖兰时走上前，抬手在它柔软的脑袋上揉了两把。

&esp;&esp;出奇地，黑猫没有反抗，只是喉咙里咕咕地威胁了两声。

&esp;&esp;未几，虚掩的门里立刻传来猫狗乱吠的杂音，紧接着，一道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近飘来，最终随着执拗一声开门，才变得清晰完整。

&esp;&esp;“是小满吗？”

&esp;&esp;肖兰时怀里抱着黑猫，与门槛里的老妇人相对而立。

&esp;&esp;老妇人连忙撑起手里的竹伞，动作笨拙又急促地打在肖兰时头顶：“下了大雨，不要淋到了，会生病的呀。”

&esp;&esp;忽然，肖兰时头顶的冷意就消散了。

&esp;&esp;望着老妇人花白的银发，那一瞬间，泪意忽然涌上了肖兰时的眼眶。

&esp;&esp;他想起他的阿嬷，以前他也总不喜欢打伞，每次天上飘碎冰花的时候，阿嬷就总是焦急地站在柴屋门口等他，手里也拿着一把竹伞。

&esp;&esp;此时他好恨自己，好恨自己总让阿嬷等那么久。

&esp;&esp;也好恨那个叫小满的，他也让他的老婆婆等那么久。

&esp;&esp;肖兰时接过伞，喉咙里低呜了两下，泫然垂目。

&esp;&esp;老妇人听不见他的声音，可是肖兰时怀里抱着的黑猫发现了他的不对，先是抬起脑袋观察了两下，而后用脑袋蹭他的下巴。

&esp;&esp;湿漉漉、毛茸茸的触感一瞬间贴在皮肤上，弄得肖兰时脖颈间好痒。

&esp;&esp;他连忙躲闪，因为痒意忍不住发笑：“你乖，别蹭我。不要动了。猫哥，你别动了。你再蹭我把你丢下去了？”

&esp;&esp;黑猫置若罔闻，喉咙里发出可爱的威胁。

&esp;&esp;忽然，老婆婆的手搭在肖兰时的手臂，抬脸望他：“小满啊，给你做了糖饼，还有紫米粥，一直留在锅里，来，你随我来。”

&esp;&esp;刚踏进门槛，肖兰时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只鬼脸。

&esp;&esp;它比昨天小了许多，正静静地飘在空中，看向肖兰时的时候，眼里的敌意也似乎削减了许多。

&esp;&esp;老妇人在前面走，肖兰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跟上她缓慢的步伐，还要时刻警惕怀里的黑猫会不会凑上来蹭他。

&esp;&esp;鬼脸犹豫了两下，也抖动着小尾巴跟了上来。

&esp;&esp;和正门连通的那条长廊很长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