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节（1 / 2）

&esp;&esp;他蹲下身，缓缓拨开地上厚厚的腐叶层，一枚构造精巧的圆形刀片出现在他面前。

&esp;&esp;肖兰时抬手捏起，刀刃被打磨得并不厚，仅有指甲盖的高度，圆形刀刃中间空洞着，四周密布着锋利的锯齿，上面还残留着毒物腐蚀过的青绿锈迹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他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圆刃。

&esp;&esp;是那夜不羡仙遭遇歹人突袭，他在尸体上面找到的。

&esp;&esp;两枚半拳大的圆刀渐渐重合，中间的圆孔、边缘的锯齿，甚至连前后面的花纹都严密地咬合在一起。

&esp;&esp;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头敲打着。

&esp;&esp;躲在暗处的那人，他的目标从来也不是督守府或者千钟粟，更不是萧关的游猎队。

&esp;&esp;而是不羡仙。

&esp;&esp;是不羡仙里的卫玄序。

&esp;&esp;突然，竹影猛烈摇动，空中翩然又飞下来几片细叶。

&esp;&esp;瞬息之间，肖兰时的身影便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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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哭河岸边，人影四乱，天撒衡南飘散着一种七彩的雾波。

&esp;&esp;肖兰时四处高喊：“明亮！”

&esp;&esp;摩肩接踵，身边尽是匆匆逃窜的渔民百姓。

&esp;&esp;“明亮！”

&esp;&esp;应声，明亮从一处拐角中退出身来，看见肖兰时，眼中似乎卸下了些重负，向他招招手：“这儿！”

&esp;&esp;肖兰时闻声跑去，问：“千钟粟呢？哭河一向不都是韩家在管？”

&esp;&esp;明亮眉头紧锁：“派人去通报了，连门都没让进。说是现在督守府一手遮天，有什么事情去找王家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转头四顾：“算在千钟粟头上的烂摊子，督守府的人肯来？”

&esp;&esp;明恋叹息：“也派人去问了，只有一句话，萧关没有河妖，让我们不必惊慌。”

&esp;&esp;“哈？没有河妖？这四周的幻烟都开始飘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言罢，明亮望向哭河的方向：“游猎队里几个有真气的，已经划船结对，去哭河探妖了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忙道：“你也疯了吧？你们游猎队都是一群布衣，就算是能结成内丹，那是河妖啊，你们有几个是真正斩过妖鬼的？”

&esp;&esp;明亮抬眸：“哪有什么办法。”

&esp;&esp;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肖兰时，忽然盯得他一怔。

&esp;&esp;“原先求仙台，可仙台只知道吃人；后来求王韩，可王韩把我们说丢就丢。现在不拼命搏一把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死人吗？”

&esp;&esp;忽得，肖兰时轻叹一声，语气放缓：“那也不能跟妖怪硬搏啊，你让他们的船都先回来——”说着，忽然想到什么，问，“见到卫玄序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闻言，明亮冷笑道：“卫玄序？他一口咬定萧关没有河妖，这个时候来哭河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不会。”

&esp;&esp;明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&esp;&esp;肖兰时斩钉截铁：“他一定会来。”

&esp;&esp;明亮一头雾水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肖兰时：“回头我再跟你解释。”

&esp;&esp;他顿了顿，继而又问：“河妖都是夜行的妖怪，怕极了白天的太阳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，它们绝不会现在就蛰伏将出。你们游猎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？”

&esp;&esp;闻声，明亮也警惕起来：“你说的是，从前哭河有人消失都是在晚上。”

&esp;&esp;“恐怕王韩两家不肯前来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相信。所以，你们的人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？”

&esp;&esp;明亮低头思忖，片刻后，摇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就怪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，肖兰时皱眉望向周围，入目的一幢幢房屋无言地静立原地，像一张张铁青的面孔。

&esp;&esp;明亮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没有在看房子黑漆漆的大门，而是将眼睛放在屋舍红彤彤的屋檐上。

&esp;&esp;“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怪，那就是今年哭河的彩华格外多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凝眉问：“彩华？这东西不就是讨个彩头的，味道又难闻，怎么还不清扫？”

&esp;&esp;明亮答：“按规矩，要正元日后才能清。”

&esp;&esp;肖兰时弯下腰，随手从地上捏起一小撮，若有所思地盯着。

&esp;&esp;片刻后，他依旧没有捋出丝毫头绪，转身又对明亮说：“现在跟你很难解释，但你要是信我就先听着，现在幻烟飘得极淡，而且经过这么久了都没有现身，我推测这次河妖不是自行出河的，而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。”

&esp;&esp;此言一出，明亮眼中立刻竖起警惕：“你是说，有人故意要残害萧关百姓？”

&esp;&esp;肖兰时摇摇头，接着从怀里掏出两枚一模一样的圆刃：“不是你们，是卫玄序。”

&esp;&esp;明亮还想张口问，忽得被肖兰时打断：“我回头给你解释。这样，你先让你们的人返航，不然——”

&esp;&esp;话音未落。

&esp;&esp;砰——！！

&esp;&esp;一道滔天的水柱猛然从哭河岸上掀起，直冲云霄。

&esp;&esp;旋即立刻有人大喊：“河妖……河妖现身了！！”

&esp;&esp;肖兰时低骂一声，毫不犹豫向岸边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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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当肖兰时和明亮来到岸边的时候，哭河的水涨得已经快要漫过河堤。

&esp;&esp;眼前的河面上，不停翻卷着巨大的旋涡，一条条数百丈宽的巨船船队被河水冲得七零八落，像一片片残叶，随着旋涡无力地翻转。

&esp;&esp;游猎队的汉子被飓风刮进水里，用尽全力地向船上的同伴伸手。

&esp;&esp;空气里，飘荡的幻烟翻腾出绚丽的色彩，才眨眼间的工夫，整整浓郁了数倍。

&esp;&esp;肖兰时转头大喝：“捂住口鼻！筑堤！”

&esp;&esp;可身后岸上的一众人皆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，许多人只顾四处逃窜，平时只在画本小说里看过听过，他们哪真正见过眼前这景象。

&esp;&esp;这才是真正的浩劫。

&esp;&esp;肖兰时吼声又起：“我说紧捂口鼻，加高河堤！”

&esp;&esp;几乎没人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