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欺负的他（4 / 5）
“对了，手术费用的事”医生回过头想再补充一句。
“这个我知道，上次我问过了。”
回到病房，陆舟坐在母亲身边，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前。
【手术费手术费手术费手术费】
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，今天的钱一交，存款又所剩不多。
后续的手术费用高昂
该怎么办？
哪里能一下子搞到这么多钱
病房内有点吵。
陆舟这个时候并不想面对那些来问七问八的“热心人士”。
他走出房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，看到了许多愁容满面、步履匆忙的陌生人，各种声音四面八方朝他袭来。
但他在这种环境下诡异地感受到了平静。
偶尔有路过的人朝他扫过一眼。
在医院，大家都很忙，没人有多余的好奇心管这个年轻人难看的脸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。
他筹算了一遍自己的工资，再怎么东拼西凑也不可能立马凑出个手术钱。
然而母亲的身体却不等人。
至于家里，没什么亲戚，能卖的早都卖了，剩下的那个房子还是最便宜租的。
他弯下腰揪住自己的头发，长叹一口气，放任自己的坏情绪，跟着往下坠。
徐之然站在陆舟看不到的地方，沉默注视这一切。
像个拥有上帝视角的玩家。
陆舟的痛苦他尽收眼底。
徐之然背过身，不再看。
虽然起了点怜惜的意思，但很可惜，他可不是什么拯救者的角色，而是让其坠得更深的助推者。
他径直走到护士站，往陆舟的方向一指：“你好，我是606病人家属陆舟的朋友，来帮他交钱的，请问病人手术治疗的费用怎么缴？”
交完费，徐之然找医生聊了下病人目前的情况。
聊完往窗外一看，时间也不早了。
远处渐变的天色，还有灯光银河点缀，这样的景色能让人不由自主平静。
他想起了陆舟。
应该还在等母亲苏醒，连饭都懒得吃，干脆省下一笔饭钱。
徐之然思索片刻，命人去常去的店里买了份清淡的肉粥，用保温壶装着送过来。
拿到保温壶后，徐之然先是在走廊扫了眼，没看见陆舟的身影。
他提着东西走进病房，无视掉隔壁几床投来的目光，只是看着陆舟这个人。
还坐在病床前望着母亲的脸发呆呢。
陆舟原先戴着的帽子早就不知道被自己扔去了哪里，一头乌发乱糟糟，哪还有之前见面时的样子。眼睫也低垂着，遮挡了其中的情绪。
徐之然拉了下周围的帘子，让其展开得更多，接着放缓脚步，轻声开口：“陆舟”
面前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。
徐之然又往前走近一步，推了推他。
食指勾起搭在他的下颚，往自己的方向抬，再次叫了一遍他的名字。
“陆舟？”
这下好像有了反应。
徐之然一直注视着陆舟的眼睛，见对方的视线重新聚焦，从扶在他下巴的手，缓慢转移到面前人的脸上。
“徐之然？”陆舟明显一顿，声音有点沙哑：“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“我？我不来，就你现在这副颓废样哪里来的钱做手术？”
徐之然有一丝不快，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疲惫不堪的人。
“你母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，手术费我也已经交了，接下来你可以开始准备她手术的事。”
徐之然看向一旁还在昏迷的陆妈妈，那只手转而向上轻柔地抚摸陆舟的脑袋，像抚慰家里那条难过时胡乱哼哼的cy。
他从兜里取出钱夹，随便选了张银行卡塞到陆舟手里。
“后续的一切都有我在，你好好休息，照顾好你妈妈。还有这张卡你随时可以用，密码”
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。
徐之然想起些别的东西，复开口：“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谈。”
“”陆舟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，哑然道：“谢谢”
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谢就不必了，你应该清楚原因。”
徐之然把保温壶放在桌上，提醒陆舟：“这是给你买的粥，我觉得不错，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。另外这个壶保温效果也还行，你再怎么没胃口，晚上也不能不吃饭，也不许倒掉，听到没？”
“听到了谢谢你！”又是一声郑重其事的道谢。
徐之然听得头疼。
“好了，我走了，甭送我，我过段时间有空了再来。”
——
陆舟跟学校请了假专心照顾母亲，时间一晃过去好几天。
他看母亲最近的身体好了许多，便和母亲着手商量起做手术的事。
“小舟啊，你老实告诉我，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？不会是”
陆妈妈忧心忡忡看着儿子，家里她门清，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凑齐了手术费用？违法的事情可做不得！
“没有，是我的老板，a市徐家你应该听过吧，那些产业，我老板他钱多，这次是借我的，我打了欠条，过几天他会过来一趟，你到时候见见就相信了。”陆舟摸了下鼻子。
“你什么时候还找了个徐家的工作，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？还有啊，怎么说话的你，人家难道钱多的慌非得借你啊！不过还好你没做那违法的事，不然我宁愿”
陆妈妈剩下的话没说完，但彼此都明白后面的意思。
“妈，别多想，我是什么样的人，你还不了解吗？你这病医生不都说了手术之后有很大概率就能好，以后就别再说这种话了，我听不得！”陆舟的脸沉下来。
“好，好，妈跟你道歉，妈会好好治的。”
“嗯。”
俩人之间的氛围有点沉重，陆舟扶着母亲躺下，起身取了水壶出去打水。
回来时经过电梯，他下意识往那边多停留了几秒。
已经过了好多天，徐之然却再没出现过，也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。
有些时候，他会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，梦醒了，所有的问题也跟着被解决。
这种不真实感时刻围绕着他，只有在触碰到裤兜里的那张银行卡时，他才知道之前的一切是真的。
又过了几天。
“喂你好——”陆舟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。
“你好，我是徐之然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“记得，我记得你我妈妈的身体最近好多了，谢谢你。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没什么事，有点无聊想给你打个电话而已，顺便看看你还记不记得我，正好你没我电话，我打给你存一下。”
【怎么可能不记得】
“嗯。”陆舟沉默一秒，“那你今天有空吗？如果有空可以来这里看看，我妈知道是你交的手术费，想认识一下你，如果没空就算了”
陆舟语气有些迟疑。
徐之然很直接：“可以，那我一会儿到。先挂了，待会见。”
陆妈妈在一边看着陆舟接的电话，与平常的样子不同，甚至有点紧张。
她笑问：“怎么？是女生的电话吗，我看你还挺拘谨？”
“不是。”陆舟否认。
“是借我钱的徐老板，他今天有空，一会就到，我现在先去外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