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情小夫郎(2 / 5)
段想法,只觉得童稚好笑。
事实上她只是因为双亲离世,而不愿再失去唯一的最爱的人,才会用这种方式笨拙地“拉拢”雪塬,向他示好,生怕他也离去。
她母亲所说的“雪塬不忠”的假设让她胆寒。
所谓的“算计”,也只是试图早早成熟的她在强装一个“运筹帷幄,冷酷无情的上位者”罢了。
说是把雪塬当作父亲亲近,这确实有。不过有两人身份的差异,她也不可能真把他完完全全地当父亲。
从小颜控的她一直都很喜欢雪塬的容貌,时常被惊艳到,光是每天看看,都觉得赏心悦目,心情舒畅。习惯了每天看的都是阳春白雪,高岭之花,再看周围其他人,觉得都是一群歪瓜裂枣。
恩,原来他是她的童养夫。
——虽然,也不算是童养“夫”,她母亲是让他做她未来的通房,性奴,雪塬也一直是以此自居的,但她仍是默默在心中这样叫他。
她不禁想起自己幼时有次执着地要让雪塬给她当夫君。
毕竟,雪塬她母亲在世时,雪塬总是谨小慎微,卑微谦恭的模样。因她个头矮,奴不能让主仰头说话,所以他每次都是跪着和她说话的。
“您的夫君应该是位出身高门的贵子,奴身份卑贱,做不得您夫君。您这样说,夫人知道了,肯定会生气的。”他嗓音是一贯的温柔,语气耐心。
“我不要!他们都好丑!我只要雪塬做我的夫君!”
她的任性之语导致的是雪塬被罚了五十鞭,打得他后背鲜血淋漓。
年幼的主人吵着要与一卑贱的奴隶结为妻夫,污了主人的名节,堕了主人的身份,这就是该奴隶的原罪,正常来说,应该把他直接杀了才对,幸好他还有用处。
还记得,她母亲将恐惧大哭的她抱在怀中,近乎昏迷的雪塬血淋淋地被侍卫拎起,按在地上跪着。
“夙宝,你要记住,你是主,他是奴,奴隶是不配被当作是人来看待。你说让他做你夫君,岂不是脏了你?”
她泣不成声地道:“我只是开玩笑的,我是开玩笑的啊!”
“主子和奴隶,就像是人和动物。你能主宰动物的生死,随意把他当作个玩意儿,想逗趣儿,想杀了,都无妨,但如若你说你和动物是同类,把动物当作人,说什么夫君的,其他所有人都会笑话你!会把你当疯子,当怪胎!”
“你是御家少主,未来御家的掌权人,需要懂得,什么是上下有次,尊卑有序!”
“若有下次,我会杀了雪塬。”
她吓得嚎啕大哭,“不要杀他,不要杀他!娘,我知道错了。”
“那你把娘方才的话说说。”
“雪塬是奴隶,奴隶都是动物。我是主人,是尊贵的人,不能和他们混为一谈,否则是对我的亵渎。有辱……有辱御家门楣。”
“恩,夙宝真聪明,说得都对。”
她很确信不远处重伤的雪塬听到了自己的话,因为她忍不住回过头,透过朦胧的泪眼看雪塬时,见他微微扬起了身子,头仍是低垂的,约能看到他眼眸半睁,面部肌肉轻微地动了一下,不知是不是因伤疼得。
然而,御夙燎就是天生反骨。
从小饱读圣贤书,打心底就不认同母亲观念的她后来认了雪塬做“仲父”。这么多年,她领悟到的道理就是,弱肉强食,实力为尊。谁拳头大,话语权就多。一味强调尊卑次序,不过是弱者的心虚罢了。
看,奴隶出身的雪塬还不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能力,坐上了御家高位。他不是动物,是人。
他不是她的性奴,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童养夫,恩!
不过现在可不是她娶雪塬为夫的好时候,只能让她这充满破碎感的小童养夫再等等了。
雪塬吐故纳新,收功睁眼,只见自家主人用一种慈爱关怀的目光深情地望着他,使得以为她已经睡去的他抖了一下。
他想,一定是自己那番真心话的影响,导致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。
确实如此。御夙燎刚刚默默地脑了一下。
十五岁的少年郎雪塬刚一分化,就被娶进家门,然而妻主还没出生。他被迫穿上了残忍的贞洁裤,恪守夫规地为未来妻主守节。
好不容易等到妻主出生,他亲自用身体去喂养妻主,含辛茹苦地把她奶大,奈何妻主只把他当爹不当夫,这可怜的儿郎守了十八年活寡,还要含泪操持妻主房中事,最后身体饥渴难耐,坦白了心声,爬上了妻主的床。
成亲十八年终于圆房,成功断了他的十八年活寡生涯。
三十三岁的坤泽,如果放在凡人界,都是要抱孙子的年纪了。然而他才堪堪被刚成年的妻主破了身,而且生殖功能还有缺陷,只能用后穴满足年轻的妻主,肚子也生不了。
怕是他心中还在惴惴不安,自己远不如妻主后宫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健康坤泽吧?
一时间,一个具有浓浓悲情色彩的小夫郎,跃然纸上。
御苗宴任职于御宫的内务府,差不多算是内务府的三把手,职位乃司德监,是正四等的官员。
她并非御家族人,只是因为祖上曾经立了功,所以被赐了“御”姓。
现在,她御夙燎后宫的事宜基本都是她在负责管理,只有侍寝安排与选秀等事宜被抽走了,由内阁府主卿雪塬亲自在处理。
内阁府属于是家主近臣,雪塬的主卿之职是正三等的品阶,他的直系上峰还有约五人。他是类似于家主秘书,以及督监各府,直达尊听的职责,所以处理她后宫的事并不算越俎代庖。
这次,御夙燎唤了御苗宴来,说是雪塬事务繁忙,以后这些事还是由她来全权负责。
御苗宴不卑不亢地拱手应是。
今年选秀的事,雪塬已经处理完了。
御夙燎亦同她说了,自己这段时间都不打算召人侍寝的事。御苗宴应了是,又道需要向雪塬询问些交接事宜。御夙燎应允了。
雪塬此时也正在她的书房,跪坐在她右边下首的位置,伏案处理公文。闻言,他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一摞文书,站起身,双手递给了御苗宴,淡声道:“御大人,有劳了。若有什么问题,随时可以来找我。”
御家是有一套鄙视链的,正经御家族人地位最高,像御苗宴这样家里有底蕴的次之,而雪塬这种出身的毫无疑问属于是最底层。
不过,御苗宴并不敢轻慢了他,也用双手接过了文书,语气平和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多谢雪主卿。有劳了。”
御夙燎正在拟定万秋宴的封赏明细,御苗宴离开后,她余光瞅到雪塬正在偷偷瞥自己,心中觉得好笑得紧。
早上起床那会儿,他一直黏糊糊地抱她不放。也不在自己书房办公,见完下属后,就借口有事和她商量,把公文都搬到了她这里。
恩,她理解,非常理解。
殿内还有不少守卫与仆人在,他连稍微出格点的话都不敢说,只敢偷摸摸地看她。
恩,可爱,非常可爱。
她决定满足一下他。
她转了下指间的墨笔,将它搁到了笔架上,淡然地对雪塬道:“仲父,你过来一下。”
雪塬动作飞快,像是早就在等她的这句话了一样。
“这是我拟定的封赏名单,你看看有什么问题。”
雪塬接过了名册,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。他猛地瞳孔一缩,愕然地道:“尊主,这……”
御夙燎手肘搁在了书桌,撑住了脸,“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