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矫饰的爱（1 / 1）

那一年的早晚相伴，又重复了多少次抬起手又放下的默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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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期的他看见男生和你说话走得太近会下意识蹙眉，偶然路过你们班，看见你主动和男生说话调笑也会心里暗暗不爽，记在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见光明的那天。

每次放学的时候都提前在你班级门口等你，明明放学铃是同一道，老师记过名单里也没有他，可偏偏每次你出教室门第一眼都能看见那双晚霞里明亮的紫眸，像是正常兄妹一样的结伴而行，夕阳究竟包容了多少隐秘的心思，当时谁也不知晓。

夏以昼是在高中的时候幡然醒悟的。准确来说是高二的那个夏天。

他是高年级，但是他聪明，高中的课程对他来说依旧是游刃有余，所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早晚同你结伴。你们初中部的运动会他都会来当观众，成绩太好老师也拿他没辙，只能任他去了。那几天奶奶不在家，后来你也知道了她是去研究所了，当然这是后话。

运动会当天是周五，你参与了很多项目，畅快刺激的后果就是晚上吃完饭、洗漱完后身体格外疲惫，夏以昼看你实在可怜，帮你按摩放松，毕竟他为了奶奶专门去学了按摩技术，你当然不会放过这个“使唤”夏以昼的机会。

事情一开始是很正常的，也许是他技术太好，也许是你真的太累了，在他的按摩下你很快就睡着了，他给你盖上薄被后就关灯去了他自己的房间，夏以昼自己也这么认为，妹妹需要他，他给妹妹服务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，兄妹就是该互帮互助。可是那天晚上他梦遗了。

少男初次梦遗来的突然又荒唐，因为他睁眼的那一刻，仿佛一夜没睡，底裤黏腻的触感却在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，昭告着他的罪恶——梦里与妹妹的身体欢乐，梦外遗精。

如果那晚之前，他还能用“这是哥哥的保护欲”来麻痹自己、逃避自己的心，那晚之后，他的身体给了他答案。大脑会撒谎，身体不会，心脏为妹妹而跳动，身体为妹妹而搏动，夏以昼在这个一刻比任何人都清楚，他这个人，注定罪孽缠身，在兄妹的关系里独自轮回，不得超生。

后来的他，直到高考前，依旧是和以前一样与你早晚相伴，承当哥哥的职责，只是如今的“不准谈恋爱，学习第一，猎人协会可不招早恋成绩差的学生”又有几分真心和祈求，那一年的早晚相伴，又重复了多少次抬起手又放下的默剧。

夏以昼去读大学的那天，天气晴朗，风吹过桃花雨，你在地铁口给他戴上苹果项链，亲人的送别与远行，一切仿佛如他计划中一般顺利，兄妹分别，时间会冲淡一切，大家都走上正轨，让这一场从年少时边开始编排的梦消散在这一场桃花雨中，还给你一个正常的哥哥，一个有着正常的爱的哥哥。

可是夏以昼，爱不是日积月累，爱是一个瞬间，在那一瞬间你产生了爱，此后种种都只是你的心的掩饰，在你纵容自己直面对妹妹的感情之后还留在妹妹身边，用保护欲和长辈的名义矫饰这种以爱为名的掌控欲与占有欲，以延期对自己的审判的时候，你就该知道，所谓的清醒和理智是爱降给你的神罚。

无法背叛自己的心，所以选择背叛自己的身体，不联系妹妹，刻意回避和妹妹有关的所有记忆与物件，直到试飞模拟的那天，坠落的那一瞬，铺天盖地的回忆与思念将你埋葬，你才终于认命，放纵自己火山爆发，项链成了项圈，另一头永远牵着妹妹，这一生都成为了爱的奴隶。

被矫饰的爱与裂隙中挣扎显形，这一场关于秘密的狩猎正式拉开序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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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进入猎人协会的那一年，他回来了。多年感情的积攒，提前回来下厨准备，对视的那一瞬，浓稠的爱意从眼睛中涌出。爱让高傲的人自卑，迅速撇开的眼神成了最好的证明。狂鸣不止的心跳，克制弧度的嘴角，浓重的心思几乎要从身体里跃出来又迅速被手紧紧攥住不得言说。大脑在那一瞬间变的空白，桌下妹妹的手攥住了紧握的拳，风浪中摇曳的船舶终得归岸，高塔的信徒得到了爱神的垂怜与救赎。他听见你轻声地呼唤：“哥哥，欢迎回来。”

事情的发展似乎过于顺利，手机对面的人回到现实，多年的分居似乎也从未给这段兄妹情蒙上阴影，面对你一如既往的依赖，夏以昼想，他应该开心甚至是庆幸的，一切都还没被他恶劣的心思摧毁，妹妹还是妹妹，亲情还是亲情，那天桌下的握手似乎只是亲情至深所致。自己肮脏的心思被轻而易举地掩藏在哥哥的这个身份之中，而他也如愿以偿继续待在了妹妹的身边。。比起禁忌的心思曝光导致的隔阂，或是自我欺骗的分隔两地，已经好了太多。至少兄妹还在一起，至少他还有正当的名义待在妹妹身边，至少。。妹妹的未来，还很遥远，他还有很多很多时间，为自己的余生留下养料。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？夏以昼。

欲望的信徒永远都不会得到满足，狂热的赌徒失控只在一瞬间，从你回到临空市的那一天，狩猎便已经开始，这场追逐，没人有资格先退出。而谁是猎人，谁是猎物，坠入情网的两个人谁也分不清了。

这里是，他出走是想还给你一个好哥哥，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脱离的机会，一个得救的机会，可是失败了。分隔两地，强行遗忘的后果是彻底沦陷，他在这场爱的博弈里输得彻底，选择在你进入协会那天回来，参与你新的人生的开启，再次以哥哥的身份强势地进入你的人生。他想过诱导你品尝禁果，以哥哥的身份卑劣的手段去强占你，也许会让你恨他，也许你醒悟的那天会离开他，但这些时日的相处对他来说已是特赦。可是在你握住他的手轻声喊他哥哥的时候，奔走的思绪回笼，野兽终究不忍伤害那株他精心养大的蔷薇，他再次对自己进行了残忍的审判，判处自己饮鸩止渴，选择继续和以前一样把你罩在哥哥的身份下，延长这场结局未知的无期徒刑。可是人心欲望无穷，年少时便已经拥有过，如今又怎会轻易满足。何况，心怀鬼胎的不止你夏以昼，分离的那几年，妹妹读完高中读完大学，时间能消磨很多东西，但爱从来都是世间难解的谜题，再迟钝的人，熬过了分离的焦虑期，思念却日益增涨，直到意识到有哥哥在身边和没哥哥在身边的区别，意识到被矫饰的爱，捕捉到了逐渐消失在回忆里的哥哥的背影，落差将人吞噬，爱在裂隙里挣扎着显形，那一刻起，哥哥不再有秘密，属于你的狩猎，将在猎物踏入禁圈后正式拉开序幕。